“哈哈哈哈!好,没想到我萧景睿能有如此胆识的女儿,为父此生无憾了!”
颖王大笑着说道:“为父前些日子在得知永慧和思钰要去魏国的消息,就让人送了大批的财宝去建都,交给了吕绅,为父上了一个奏疏,委托吕绅交到你皇伯手中,奏疏的内容就是希望你陪嫁永慧一同去魏国,女儿,路为父可以给你铺就,你在魏国的开支由为父支持,但是如何谋得你的位置,只能靠你自己了。”
萧琳儿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的笑意,她微微跪下道:“父亲,若女儿得偿所愿,日后魏国将是父亲和大哥的助力,天下所属犹未可知。”
颖王上前扶起萧琳儿:“女儿,不急于一时之争,为父有长远的谋划,那怕用几代之人之力,为父也不甘心做这笼中的画眉。”
颖王从几案上拿出一卷小画卷,在架子上摊开,上面有一个骑马拉弓的英俊少年画像,画卷名字写着《大魏三皇子狩猎图》,画师为北魏宫廷绘画大师元可望。
颖王指着画卷说道:“琳儿,这个是为父花了重金从魏国宫廷内库取出,这画卷上的人是魏皇帝的三皇子拓跋宏,乃是他十二岁的样子,魏帝有七位皇子,太子前两年突发重病薨逝,如今留在东都的是二皇子齐王,这是魏帝属意的皇子,内定的太子人选。
齐王得汉臣支持,但是在鲜卑勋贵旧臣和军方之中没有势力;四皇子周王、五皇子燕王都已经成亲,周王虽然是独孤皇后所生,但是自幼就不得皇后和魏帝宠爱,甚至有所厌恶,燕王有一半漠北血脉,都不太可能有机会胜出,另外六皇子福王,掌握魏国半数财权,虽然受魏帝宠爱,但是此人母妃地位地下,为皇后以前的婢女,故而排出在皇位之外,皇七子年幼,只有十二岁,没有机会。”
萧琳儿看着画像中的那个十二岁少年问:“爹爹,你是看好他吗?”
颖王点头:“你们都以为我当年没有起兵是怕了温桓,其实为父怕的就是你皇伯,你皇伯的封地在那里?在成州,离福州的舅父不过三百里,为父不确定的是先皇到底是一路血诏,还是两路血诏,一旦是两路血诏,你皇伯起兵,并定得到闽侯的支持,加上王敦、谢勋和崔炎三人跟你皇伯的关系,随时有可能倒向他,为父几乎没有胜算,所以只要为父动了,日后你皇伯问责,为父就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萧琳儿听完,震惊万分,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父王,父王当年并非没有胆量,而是根本争不过。
颖王苦口婆心的对萧琳儿说道:“女儿,齐王为太子几乎是定数,所以如果你去给齐王做侧妃,齐王已经有子嗣,听说还被封了皇太孙,加之齐王妃只不过在静水庵出家,并未离世,所以这样的局面对你来说,太过复杂,没有出头之日,不若另辟蹊径,成为晋王拓跋宏的正妃,自古能当太子的人,未必能当皇帝,为父觉得那拓跋宏绝非寻常之人。”
萧琳儿问道:“父亲,我对拓跋宏并不了解。”
颖王拿出一本册子交给萧琳儿:“琳儿,此人的生母就是如今在静水庵修行的宸贵妃,此人是北燕末代公主慕容嫣,也是魏帝最爱的女人,不过当年魏帝为了争位,拉拢独孤文钦,册封独孤迦罗为皇后;慕容嫣生长公主独孤依琪,皇三子晋王拓跋宏、收养皇五子燕王拓跋烈;拓跋宏与拓跋烈十三岁从军,都有赫赫战功。
尤其是拓跋宏在凉州为一万浮屠铁骑统领,平定了西域三十六国和黑子大食,多年征战,杀敌过十万,这次江北之战也是因为他的浮屠铁骑的加入,靖北军才战败的,如今他被解除了兵权,但是以他的背景和军功来看,为父认定他不会是久甘于人下的人,你若想日后成为皇后,就只能赌一把,这本册子里有拓跋宏的资料,你可以看看,女儿此人是人中龙凤,天下少有的才俊。”
萧琳儿接过册子,点头说道:“爹爹,女儿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颖王叹息道:“为父并不是让你去涉险,不过应势利导,明日为父会在王府舍下家宴,之后会留他们在王府入住,你可暗中观察,不用心急,为父有安排,一旦魏帝将你赐婚给了拓跋宏,那你就推动他去做事就好了,这个就看你的本事了,永慧自幼聪慧过人,要斗就要跟她摆开来斗,若落在她身后,你没有胜算。”
萧琳儿神情凝重,微微点头:“父亲,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抓住他的心的。”
颖王点点头,摸摸萧琳儿的脸,叹息道:“女儿,你长大了,既然不愿意平凡过一生,就去争吧。”
颖王知道,对比自己,自己的女儿从不克制自己内心的野心,这样的人天生不会甘于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