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泽捧着圣旨坐在地上,整个人好似掉进冰窟窿一样,从头冷到脚。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仅凭肖蘅一人之言,既无审问也无调查,就这么判定他的罪名,将他贬为庶人。
不……不该是这样的。
父皇已有立储的意思,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成为北庸的储君。
可圣旨已下,他若不从便犯下欺君之罪。
宁怀泽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猩红的眼底滋生了怨恨与愤怒。
要他眼睁睁看着样样不及自己的兄弟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他被贬为低贱的庶人,今后任何稍有些身份之人都可凌驾在他的头上,肆意欺他或是辱他,他做不到。
“来人。”他愤懑不平地将圣旨掷于地面,“传信于母妃,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夜,万籁俱静。
“泽儿,你可知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舒贵妃有些难以置信,却又能够理解。
离储君之人仅有一步之遥,却在这时遭遇如此重大的打击,不仅保不住皇家子嗣的身份,更是连府邸都不配拥有。
泽儿一向自傲,如何愿意受这毁灭性的打击和委屈。
只是逼宫乃是死罪,万一不成,不止他一人性命不保,就连相府也要跟着受牵连。
”母妃,难道你真要儿臣成为一个废人?”宁怀泽近乎失去理智,“就算母妃不为儿臣着想也该想想自己,宫中有多少嫔妃和皇子丧命于母妃手中,一旦旁人坐上那个位置,等待母妃的会是什么?”
一个曾经宠冠六宫的宠妃,在宫中树敌无数,若失去将来的倚仗,她的下场定会凄惨无比。
舒贵妃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她有自己的想法。
陛下向来爱惜她,区区小事尚且会过问她的意思,又怎么无声无息就将泽儿贬为庶民。
依她对陛下的了解,或许还未到最后时刻,陛下应该只是在试探,试探泽儿是否有不轨之心。
她担心的是若泽儿真的逼宫篡位,而陛下早有准备,那相府近百年基业岂不是将毁于一旦。
她和泽儿也会成为薛家最大的罪人,到死都无法前去面见薛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此,舒贵妃还是决定再等上几日,“你父皇不会如此狠心的,泽儿不妨再多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