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掉坑中坑了。\/
倒吸口气,记忆中闪过那扇门后让人窒息的密林,再看向面前这个狗洞和四周一模一样的场景。
将气沉重的叹出后,不由得对自己的好骗程度感到一阵懊恼,换另外三任何一人,肯定早就反应过来了。
而自己被卖到送上门把钱都替对方快数完了,还老实巴交的等着人家收好后带自己回去这一步,才险险反应过来。
柔盾歪着脑袋思考了下看着面色交杂变换的游礼,倒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只是耸了耸肩后放下了盖头,声音从红布下传出:
“算了,我自己去吧。”
说罢利落的转身走向府邸正门。
“你能去杀主体?你不是恶怪吗?”
游礼听到这话错愕的看向柔盾,快速的回想了遍在外面几人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坑的常识,没有说过恶怪还能去杀主体啊,不是说只是主体的傀儡吗?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柔盾赌气的回话从逐渐朦胧覆上背影的雨幕中传来,游礼踉跄了下,一阵无言,但脑瓜迅速思考了下。
虽然说柔盾是恶怪,但由于具有可对话性,导致他目前没有过多的害怕,但理智还是告诉他,当下自己是一个人进了坑中坑,搞不好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坑千变万化,每一次都是新的挑战,所以几人进坑前才会纠结,这样的话出现了他们也没遇到过的情况,倒也正常,例如眼前的恶怪赶着去杀主体...
当然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等死,得想办法找这里的梯子先回外层坑中,而柔盾目的是为了杀掉主体,那也算是和自己一拨的,而且他还有办法来回穿梭在两个坑里这点对他十分有必要。
\/要不哄哄他...看看会不会放自己出去。\/
不切实际但又仿佛可行的念头在脑海跳出,回头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墙角,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看着身边放下盖头依旧走的平平稳稳的柔盾,不禁感到诧异,为什么盖头盖住了视线还能看见东西?
不过想了想如果柔盾是恶怪就合理了,毕竟恶怪不靠正常人的感官也能行动,那些怪偶就是例子,但还是问了句:
“主体是什么样的?”
雨雾快速笼罩上两人的背影,柔盾扯着裙角发现布面有些湿润,伸手挥了挥,雨雾退散开,府邸在面前显露,没有急着回答游礼的话。
两人走进后,柔盾伸手敲了敲红门,游礼留心观察了下,这座府邸和外层坑的有些不太一样,院墙面的红砖整整齐齐垒砌,没有丝毫斜隙,也没有散乱的杂草,被雨打湿的墙角没有任何杂物。
门板没有外层那般红的发亮,只是纯粹的红木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牌匾上依旧是拗口的几个字:
“浮拂扶府。 ”
柔盾盖着块红布,但还是准确的轻声念出口。
游礼还没观察完,身后奏乐声突然响起,不再是难听的调子,悠扬的唢呐带动铜擦,浸入人心的喜悦感被不由自主的牵动出来,红色的花轿冲破雨幕,朝着府邸赶来。
身后的门也吱呀一声,但不再是一正一反,而是整齐划一的向外打开。
此刻游礼微微回头,被柔盾拉到旁侧。
游礼发现自己能看清那个喜婆的样貌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妇人看上去年纪大但不显老,头戴着娇艳的红花,迈着踏实轻快的步子,跟着吹锣打鼓的迎亲人员,从门槛跨出。
嗓音也不再难听腐朽,而且同常人无异,只是多了些故作的扭捏。
“诶呦哟~~迎新娘子了哟~~”
游礼新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两人虽然是在旁侧站着,但不管怎么样都会很显眼,毕竟旁边这位‘新娘’就够突兀了,但眼前的‘人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耳边突然听到柔盾的回话:
“那个新娘就是主体,杀了他就能出去了。”
愣了下,回过头看向身旁盖着盖头,看不清表情的柔盾,问:
“什么意思?杀新娘?”
“嗯,只要一下轿就直立刻杀掉他,能做到吧?”
柔盾回了句,盖头轻轻转动,游礼知道对方看着自己,正在等回答,思索了下,道:
“这么说新娘就是主体,我们能打过?”
柔盾转了回去含糊不清道了句:
“不能让他过门。”
游礼蹙着眉,看了眼身旁更像‘新娘’的柔盾道:
“这怎么杀啊...对了,你能弄个武器给我吗?我体术不太好....”
柔盾没有回话和动作,但从盖布来看正在呆呆的看着逐渐靠近的送亲队伍。
“诶呦~娘子,下轿了哟~~”
花轿沉重的落地,喜婆迎了上去,发出矫揉造作的催促,在几声无果后,不受限制的上前伸手拉开轻飘飘的轿帘,里面却空无一物,吹奏声再次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似乎被空气冻结般停在了原地,不动丝毫。
柔盾似乎也没料到,身子僵了下,凝固的氛围拉回了游礼飘散的思绪,被喜庆的氛围浸透了脑子,再次不长记性的轻言调侃了句:
“刚刚里面飘出的喜服已经穿在了你的身上,感觉应该是你坐在里面当新娘才....”
话还没说完,柔盾视线转了过来,游礼闭上了嘴,想到了关键点。
柔盾一开始是把自己救出去却没有杀自己,而是主动穿上了那件喜服!怪异的行为不是什么个人癖好,而是在告诉自己他要当新娘,所以他根本不是恶怪,就是这个坑中坑的主体!!
只是瞬间,柔盾便如炸毛的猫咪般,双手青筋暴起,狰狞的抓起,尖锐锋利的指甲看上去能轻易的划开任何物体,盖头不自然的漂浮起来,露出一双不知何时哭红的双眼,原本开朗的神态也变得扭曲,在深色肌肤衬托下,狰狞骇人,嘶哑道:
“你说了什么?!!!!!”
游礼理清思路后感觉眼前一黑,倒吸了口凉气,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我我说了什么...”
四周的人似乎察觉到两人,惊叫着四散逃离,柔盾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上穿着的红装,随即疯狂的撕扯着,试图将其脱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在耳边炸开,翻滚的乌云倾泻而下,密集的雨点打在旷野上四处逃窜的人身上,那些人如被千万根针扎进肉体,逐渐在奔跑中化作肉糜,血水四处散烂,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红色的花轿停在门前,刚好在暴雨的范围内,被打的剧烈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