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切感从掌心传来,剑柄柔了下,计元奎迅速收回力道,抬腿将落下的重物横踹了出去,捞起小游礼翻滚退到一旁。
怀中的人似乎被吓到了,肉乎乎的小手不自觉掐上了他敏感的腰部。
小孩子抓人听着感觉没什么力气,但会发狠劲,将指甲扣入肉中,瞬间产生尖锐的痛。
计元奎下意识抖了下,一下子没来得及收回过头,脑袋不小心擦磕了下石壁。
“嗷嘶...你个臭小子!”
稳住后没好气的将银剑立在石壁旁,掰开腰部掐着的小手后,用力的拍了几下肇事者的屁股,换来一阵委屈不满的回应。
“唔....昂昂,不要...”
小游礼挣扎了几下,扭动着要逃离,被计元奎抓回来用力的在怀中捂了下,瞥了眼一旁的银剑,眉头紧蹙。
银剑性软,虽然先前都是他在使用,但还是靠游礼在链接附入灵力的,所以战斗时剑不会弯折,但此刻变成屁大点的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灵力附入。
也不知道那蠢货平时到底在怎么用剑,居然还没有一点点孕育出灵的迹象,此时变回了普通的银剑,不能用力砍刺,刚刚自己下意识的挡力,剑身已有弯折无法再使用,等游礼变回去后用灵力掰直才行。
落地的物体被计元奎扫开后滚了几圈,发出微弱的淡光,借着微光才看清了那黑影居然是颗巨大的花生,大概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在其中,看轮廓好似有三颗果肉。
三人都不由得愣了瞬,梓埠宥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原本黑漆漆望不到的顶 ,出现了几颗东西闪着微光,似乎正在降下,猜想显而易见,出言提醒道:
“我靠..好大的..呃?花生?注意点!头上好像还有几颗。”
说完掉下来的那颗花生似乎动了动,黑暗中清脆的果壳剥开的声响突然响起,三人瞬间提起戒备。
不过还真是花生,从对半破开的果壳中滚出三颗果肉,在地上艰难生硬的蠕动起来。
淡粉色的果衣如同柔韧的外皮,包裹着里面圆滚滚的果肉,扭曲翻动中逐渐出现大致的人形,也开始变得柔软有了肉感。
计元奎给了前方两人一个眼神,将委屈愣神的小游礼夹在腰侧,往后退了半步,靠紧岩壁。
梓埠宥一边观察着,缓慢靠近柴问语,用手轻轻接拿过银刀后捏紧了下刀柄。
随即毫不犹豫的用力刺出,正中其中一颗已经扭曲出肢体的‘花生’大概头部的位置,但力度不大,虽然没能将其刺穿,扎的倒也算深。
被刺中后挣扎了下,随即迅速干瘪了下去,里面的物体被淡粉色的外层压缩成团,皱巴巴的在原地也不再动弹,仿佛就是一颗干瘪的花生般。
另外两只似乎并未察觉到,依旧在化着形态,梓埠宥蹙眉,试探着上前将银刀拔出后,又刺入另外颗稍大些的,留了个最小的用于观察,验证猜想。
淡粉色的果皮逐渐变深红色,一只模糊的手在内部抠了会,皮没几下就破开了个口子,一道黑影从中挣扎着钻出。
由于花生壳的微光在破壳后就消散,所以看不清面部,只能靠视线辅佐看见道更为漆黑的轮廓,其头部位置抽搭着,好似嗅着什么。
柴问语下意识接回银刀将其甩给计元奎,开口:
“太黑了我看不清,游礼给我护着吧.....”
计元奎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前方黑影好似听懂了话,头突然扭转了几下,锁定了计元奎怀中那小只揪着其衣物挡不住困倦的人,随后惊叫着扑了过去便要夺人。
好在银刀正巧落入了计元奎手中,毫不犹豫的刺出,将腰身夹着的游礼反手转了圈护在身后,一脚将黑影飞踹向梓埠宥。
后者默契的弯刀卡上,手起刀落斩断黑影的头颅,一股微弱的黑色气粉窜出四散,几人下意识回避,好在黑粉短暂停留后就原地消散,但没料到计元奎怀中的小游礼突然抽了下鼻子:
“阿嚏!阿嚏!”
喷嚏声落下,三人才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洞内也亮堂了起来,逐渐变得清晰,这说明坑现在才算是闭合形成了,头顶传来响动,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头顶的岩壁上零散的垂挂下几串密密麻麻的花生,细弱枯燥的根茎连着硕大的果实,从头顶垂下摇摇欲坠,有几颗还没熟,果皮纹理不是很明显。
一颗花生断开根茎的连接,垂直砸落。
“砰!”
三人迅速躲开,花生落地后梓埠宥立刻出手将武器刺入果壳中。
弯刀落下没保留力,一阵爆响在矿洞中炸开,果壳居然如铁铸般坚固无比,甩了甩手只觉虎口发麻,连连后退了几步。
“嗬!!好硬,等它们自己出壳再杀!”
话刚说完,花生壳自动对半破开,四颗果肉滚了出来,但却没有再化形,包裹着的皮被直接戳开窜出四只高矮不一的黑影。
计元奎护着小游礼退到了后方,将银刀重新甩回柴问语手中,阴森开口:
“要是这还干不了,后面出去了你他妈敢吃一口东西给你这杂种舌头拔出来!”
柴问语咂吧了几下嘴,满脸无所畏惧的麻木,转身跟随梓埠宥展开了还击,头顶的花生一颗颗接连不断的落下。
规律很快就明了,果肉越多裂开的越快,变化的越慢,只有一颗果肉的落地后需要些时间才裂开,黑影的实力也更强。
好在这个坑还未闭合,所以黑影恶怪对他们而言并不算强,两人很快就控制了数量,不一会周围就布满了零零散散的巨大花生壳和干瘪的果肉。
少数几只让其成型的黑影被杀死后有黑气弥漫出,但对几人造不成伤害,只是凭空消散开,小游礼也没有继续打喷嚏。
柴问语见梓埠宥在处理后稍微退开了几步,洞内光线已经变得清晰,所以不用顾忌行动限制,顺着一侧石块堆积的岩壁往上爬了些距离,银刀甩出击落了颗未成熟的花生。
计元奎在一旁站着不动留心观察着,下意识低头瞥了眼怀中的人,只见后者搓着小手,将喷嚏带出的鼻涕擦在了自己胸前。
“啧!搞什么你!脏死了!”
没好气的腾出手落下一个巴掌,后者皱紧眉头委屈的抬起脸蛋,视线偏了下,盯着头顶,手突然抬起抓了下,握住什么东西。
计元奎也听闻到了些动静,下意识顺着转头看去,一朵巨大的黄花倒垂着映入眼帘,由一根细弱的艳红色茎连接着,从头顶伸了下来。
花瓣上的纹理如同人的嘴唇一样,皱皱巴巴的半开合着,好似在说什么,但没有任何响动,整朵花如一把油纸伞的大小,开口并不能能人将一口吞并。
细长入刺的舌头从中蜷曲着垂了下来,被小游礼抓在手中,尖端轻轻的在肉嘟嘟的小手上试探着,看得见上面疯狂蠕动的肉壁,小游礼眼睛亮闪闪的开口:
“唔..花花..”
看着悄无声息主动现身的主体,计元奎目光闪了下,虽然没有感受到威胁,但还是迅速将怀中的人转开,但对方死死的揪着那根触手,没好气的开口:
“臭小子!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