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叠的身影分开后,游礼将那个血淋淋的梦手舞足蹈的转述给身旁一脸严肃的人。
计元奎舔干净嘴角残留的咸泪,打了个响指,黑色细雾将游礼从头到尾筛了遍,褪去身上所有尘污。
没一会就让游礼整个人看上去焕然一新,伸手将对方几捋零散的碎发理好后开口解释:
“你做的那个梦是那块碑在引你进坑,你那捡来的妈应该没事,不用太担心。”
游礼微微蹙眉,开口:
“你是什么意思?那个梦不是游语...是这个坑?”
“深坑会引诱合适的猎物,引诱法子千奇百怪,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计元奎的回复很直白,似乎心中堵塞了很多东西般,语气漫不经心的。
游礼还是云里雾里的,可那个梦过于真实,不自觉嘟囔:
“相反的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肯定游语真的没事...”
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脑袋上:
“啧,蠢货!如果是像你这张乌鸦嘴说的那样不是梦,那你就算现在立刻马上找到她又有毛用,都死干净了!”
“.......”
话糙理不糙。
那个梦回忆起来虽然让他心惊肉跳,但出坑后就淡了许多,细想下也确实处处怪异。
他当然不希望游语出事,便听计元奎的话尽量将这个不好的苗头按了回去。
但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那元奎你打算怎么找游语?你现在灵力恢复了不先回上面看看吗?埠宥他们怎么办?怎么又不带他们了,还在生气吗?”
计元奎发出抹冷笑,指尖微勾,灵力与黑夜融为一体,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散发,当然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回:
“别管那两个蠢货,这笔账记着这堆破事算完了慢慢算!你和游语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还记得在哪吗?”
游礼从话意理解为另外两人的灵力也解开了,便松了口气。
思考了下,发现并没有太多信息,记忆中只有那两桶翻飞的芽叶是清晰可见的,摇摇头:
“不太记得了,就那天游语说她渴了,但太阳很大,她不想晒太阳就让我去买水,我也不想去..但她一直在那叫惨耍赖,我没办法就只能去买了,一个木头搭建的小茶棚,不大点,有两桶茶,买完游语就不见了,然后我没有太在意,就去问路,那个小二说前面有条河,过了河有个镇子,忘了叫什么,然后那个人...呃,埠宥的师尊就突然出现,打了个响指我就昏睡过去了,等我醒来就在上面了...”
说着有些心虚,肯定又要被骂没用了,便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下意识放空思绪。
计元奎听这游礼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回答,刚说完就又开始走神,捏紧拳头愤愤开口:
“妈的!每次看见你这副呆傻样就想一拳扇死你?!一天到晚走神走神!茶棚里卖的什么茶?!”
游礼撇嘴,思考了下继续回答:
“我不知道是什么茶种,只记得一桶浅茶一桶墨茶,我要的浅茶...哦,对了,你还喝过那茶,我们在那个坑里的时候!第一个坑!在那个骨灰盒子里喝过..”
计元奎神色一滞,露出几分嫌恶,又下意识开口:
“那婊...嗬,果然是在那出发的,这可真是...”
游礼听闻计元奎怪异的语气忍不住好奇开口:
“你知道在哪?”
计元奎目光敏锐的捕捉到远处荡回缺了个口的黑色灵力,开口:
“运气不错,那个茶是地产,产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什么时候告诉你要往北走的?”
“真的假的?!昂..不清楚,没有想去的地方就往北走着...有想去的地方就去。”
游礼费劲的念叨出这句拗口的话,心中的异样感愈发强烈。
以前习惯性记牢的句子,现在读一遍都觉得怪异无比。
计元奎负手拉着游礼往前赶去,悄无声息的将两人灵力和气息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后压下怒火再次开口:
“你们什么时候约定的还记得吗?”
游礼快速思考了下,只有某个时刻模糊的记忆,其余的仿佛水底的细沙,轻轻一搅就浑浊不堪,开口:
“...不记得了..”
计元奎继续问道:
“那你最早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几岁?什么时候生日还记得吗?有没有别的亲戚接触过?”
游礼被问进了思维旋涡,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浑水被搅合均匀,神色逐渐空滞,随后叹出句轻飘飘的话语:
“都不知道......我还有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以前究竟是怎么过的现在想想都不清楚,脑海里只有一点点抓不住的影子,还有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事...”
他虽然傻不愣登的,做人做事脑子时好时不好,但也还没到某种程度,几人刻意隐瞒的东西或多或少能察觉到,只是没有思路和苗头而已,感觉这一切和游语也有些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