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子之说1(1 / 2)

阿蟹和狱长摆脱追击,到达安全之所后,他立即开始向狱长问罪。

“百事通先生,你可知道你们今日之所为会危及整个大局!”

百事通单漆跪下:“属下知罪。”

在信号弹放出之前,他不要觉得自己所为有何不可,反而是十分人道之举;他和李云傲无法从五人手中逃脱时,他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不该走进那空巷;可接下来的事情接踵而至,特别是连昭兴王爷都出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罪不可恕了!

“知罪?对于安之事,已经多次强调是定局,也是大局!为何你还要和李云傲涉险盗首夺尸?!”

安行刑之时,阿蟹也潜藏于人群之中。刑牢囚犯突然大批越狱,他已觉得奇怪,猜测或与百事通这个狱长有关。他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联合起来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安!

“属下只是不想让老板娘如此受辱!所以糊涂现身。但那小子会出手相救,事先属下并不知情!我们只是恰巧碰上。那小子假扮您而入牢狱,属下还以为是您的意思……”

“李云傲确实是我让他进去的。原本只是想让他帮个忙,顺便让安见见他。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看来是安跟他说了些什么……”

“请阿蟹先生明鉴!老板娘绝不会透露任何内部消息!”

西郊林舍的人都不知道阿蟹的真实身份,包括安。他们只知道,他是苍派来协助完成计划的。百事通误会了阿蟹的意思,及时出言为安澄清。

“你勿须多虑。我信得过西郊林舍的每一个人。有时候,最牵动人心的,可不是这些冷冰冰的计划。你先起来吧。事已至此,如何弥补才是最重要的。”

百事通错愕:“先生不惩罚属下?”

阿蟹上前将他扶起。“还需你将功补过,是赏是罚,也得待此事了结。”

没想到阿蟹如此宽仁通达,百事通敬佩不已,再次跪身领命。

“如何补过,还请先生明示!属下定万死不辞!”

“你们不救安,妖人之说成功掩盖马田之死,这两件事很快就会过去,西郊林舍也清清白白;但如今你们已经涉及救安一事,那么齐国必然会将马田之死归咎于西郊林舍,以其对冀的仇视程度,过度猜疑到冀国方面也不是不可能。西郊林舍或许就背上了冀国奸细的名头,与之有关的人,都有可能被赶尽杀绝!”

安用命救下全舍的人,而百事通却又把全舍的人往火坑里推,他十分自责,因此又说了一句:

“属下知罪。”

“事情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由马田之死牵扯出来的整个局,一定要让齐国成为唯一赢家,才能保住西郊林舍。”

百事通不知道阿蟹具体指什么,只好静静地等他明说。

阿蟹从身后草丛拖出一个人,把他丢在百事通跟前。

“这是身形和我相似的死囚。多亏你把他们放出来,我才有机会发现他。长期困于牢狱之中,他已经失了智。你把他扮成阿蟹的样子……”

今日去刑场时,阿蟹已将云傲藏于外围的扮丑三件套取回。他将三件套和常穿的破衣丢到那死囚身旁。眼神总是不离那黑木面具。

“那黑木面具是用朔藩独有的黑枫木所制。朔藩中郡之外很少见,在齐国更是稀罕。我要你利用这黑木面具让齐国方面相信你、安和阿蟹都是朔藩派来的;而且,救安的两个人就是你和阿蟹,没有其他人。”

“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们相信西郊林舍与中立的朔藩有关?”

“不。只有你们三人。西郊林舍性质为何,他们只会从你们三人的身份进行推断。他们只会信自己的推断。”

听到此番言论,百事通不得不佩服这个大概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对齐国的了解,或许比齐国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刻!

“如何言说,先生可有要求?”

阿蟹再次扶他起来,微笑道:

“手握关键证据,以堂堂西郊林舍百事通的能力,还编撰不出个令人信服的故事来?”

百事通不禁夸,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回应道:

“先生谬赞了,谬赞了……”

亡羊补牢,有犹未迟者,也有为时已晚者。救安一事算是前者,那云傲之事或为后者!

想到他们离开时云傲的状态,百事通总觉得他深陷危险处境而不自知!

“先生。救下老板娘的那小子,现在很危险!”

见他态度转变,阿蟹迟疑:“此话怎讲?”

“那小子在短时间内突破修为,做到外息实体化,是对自身意识的强大消耗。再加上他在此状态分别与众多高手、剑士、弓箭手等强者对抗,很大程度上会导致他失去对强大外息的控制,用研究术语来说就是「外息自控」,行为上表现为失控和暴动……”

阿蟹想起云傲在空巷无敌而乱舞,还要击杀昭兴王爷赵离的情形。

“外息自控之后会怎样?”

“外息无法自动内化,长时间停留在体外,不断消耗修行者意志。最终不会导致修行者直接死亡,却会导致脑部失去意识,整个人处于休眠状态,永远无法苏醒,如植物一般。”

“可有医治之法?”

百事通一脸无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医治之法确实有记载,但却从来没有人能把医治之法做到。其实救治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切断自控的这些外息和修行者的联系,这些外息自会消散。可修行者的外息本就由自身内息通过个人意志转化而来,与修行者的相容性是最好的,不可能离体消散,除非修行者再无意识。所以这医治之法也就仅是理论……”

此时阿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激动问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外息不归体之后,原本储存内息的二十二脉空空如也?!”

“确实如此。”百事通见阿蟹反应奇怪,多问了一句:“先生有可行之策?”

“李云傲之事我自会想办法。黑木面具之事就请您费心了。”

现在,没有上级与属下,只有长者与后辈。

见到这些年轻人如此优秀,百事通很是欣慰,带上死囚及相关物件就离开了。

而阿蟹则一时间不知该去哪:去找李云傲,还是回竹屋救高兰映紫?

现在天色已晚,没有需要归还的东西,他还会去茅草屋吗?阿蟹这般思忖着。

——

十七年前,苍将怀中仅一个月大的神子杀死。神子命逝,神之息尚存。因李徳鱼和莫芳娴之女李巾咏修行资质卓越,体内二十二脉络与神之息相容性尚好,因此神之息进入其体内,潜伏在二十二脉的某一脉中。

十三年前,李巾咏四岁,神之息开始自行衍生,存息于脉络之中。

神之息萌芽之前会预估各脉储息能力,若不能容纳全部神之息,神之息将会攻击原本的脉络,待原脉尽数破裂,神之息逸体而出寻找新的脉络。

四岁的李巾咏生了一场大病,即息裂——神之息开始攻击她体内各脉。

她爹娘求医无门,只好冒险将苍留下的「血封」用在她身上,息裂得以停止。

血封乃上一代神子的血液,其中有上一代神子存息的痕迹,将其敷于裂痕之上,神之息感知之后便会肯定原脉,不再攻击原脉,而是开始萌芽生息。

十日前,高兰映紫在回罗城的途中,她体内的神之息继续生息,但她二十二脉已经存满六十道外息,无法再承载新的内息,因此她的身体再次发生息裂。

五日前,阿蟹将高兰救回竹屋,发现她已经发生「蚀刻」。

蚀刻是神之息对资质非凡者的肯定,蚀刻后形成的高兰花印记是神子的标记。

高兰发生蚀刻意味着神之息肯定了她,因此息裂症状会逐渐消失。

此时,高兰的息裂症状已经全部消失,而她背部高兰花的蚀刻过程也即将完成。

“安姨!”

高兰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