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想跟我抢阿呆吧?”
陈豪忽然站起来,紧紧抓住王大庆的胳膊,眼神凶得像要吃人,“别想,我告诉你,没门!”
王大庆翻个白眼:“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要不是你帮忙,阿呆那孩子能长得那么出色?她将来可是我们民主屯第一个考上全国最好大学的人才。”
陈豪一愣,虽然没听说王大庆家有会算命的,但听得舒服,手也松了。
王大庆把野味放下,揉着手腕一脸抱怨:“你们真是我好朋友,一个咬我左臂,一个掐我右手腕,身上都快成花猫了。”
“行了,啥事快说。”陈豪不耐烦地催促。
王大庆靠着墙,掏出烟丢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目光却越过小学看向远山。
“我天天进山巡逻打猎,收入毕竟不稳定,总觉得该搞点副业。你懂吧。”
“我懂个锤子。”
陈豪不屑冷哼。昨天王大庆一口气干掉十七头五百多斤的野猪,全屯赶山队三十号人一年都干不出来的事,他倒说收入不稳,这不是明摆着来气他么。
“你要是惦记我这知青队长的位置也行,先把……”陈豪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别转弯抹角,我是想学点草药鉴别的方法。你也知道,我总进山,万一哪天碰见了好东西却错过了,那才是亏大了。”
“那你去问李大夫,他不就干这行的。”
“你忘了?我一直说他是庸医,看不上他。”王大庆摊手。
陈豪听得出不对劲,故意绕道:“你不是看了不少赤脚医生手册?怎么会不认识草药?”
“说的是,那些书学的再多也没真正实践过。”
王大庆弹掉烟灰,蹲到墙根,“你还记得以前咱屯有个采药队吧?我听陈大嘴提过,那是当年闯关东的先辈们组的,后来虽然散了,可留下的手札可值钱得很。”
陈豪眯眼盯他:“你打听得挺细啊。”
“大嘴其他本事不行,打听消息绝对一把好手。搁建国前准是最优秀的地下党。”王大庆打哈哈,避重就轻。
陈豪默默点着烟,一言不发。
王大庆索性闭眼努力挤泪,昨儿情绪激动能流眼泪,今天真是一滴也逼不出来。
“别憋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豪终于开口,目光扫向远山,“千年人参啥的,不过是人们心里的幻想罢了……”
“可我要是提前备些草药,说不准哪天你修房子时被石头砸了,或者一不小心手指让斧头削掉……”王大庆装模作样补刀。
“打住!你小子可真坏,抓着我一只羊就往死里薅啊!”
“唉,我就认识你和老张皮糙肉厚,我又干不过老张,只好让你受点委屈。”王大庆一脸诚恳。
陈豪咬牙切齿:“你怎么不说,是为了找药提升老李医术?”
“哎哟,还真忘了这茬。”王大庆一拍脑门。
“滚犊子!”陈豪气得一脚踹过去。
王大庆顺势往后一倒:“来人哪,知青队长打人了!哎哟,我的手臂,我的脚,我的腰……”
“你个没皮没脸的,刚诅咒完我就碰瓷,合着还配套演出!”陈豪气得赶紧伸手堵住他嘴。
王大庆嘴里呜呜直叫,心里却明白,这招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这采药队是阿呆爷爷当年亲自组建的,留下的那些手札,早就被陈豪视为屯里的宝贝,轻易不会让人接触。
但他必须要拿到!
因为他相信,千年人参真的存在!
那,就是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