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林尽染心中就难免不安,甚至隐隐生出了一种她给顾维舟添了麻烦的感觉。
林尽染不禁看了顾维舟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顾维舟却是冲她摇了摇头,甚至还温和的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林尽染便也只能行礼离开了。
等林尽染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皇帝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一拍桌子就冷声喝道:“顾维舟你可知罪吗?”
顾维舟很自觉的跪了下来,却是一言不发。
皇帝轻哼一声就说道:“你虽然这些年表现的与世无争的,可到底还是顾家的骨血,手上可是有些人脉的。”
“朕就不信了,你一开始还真的对这林姑娘的身世一无所知,你估计是早就察觉了,结果却还把人留在府中,让林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甚至连朕都不知会一声,你究竟为的是哪般!
你这小子,虽然平时就是看着狂妄,这还是有些章法的,朕可不相信,你就为了这一点小病又能把人收留下来,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一身腥的事,你究竟在背后捣鼓一些什么,不妨说个明白。”
虽然皇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没那么凌厉了,可是顾维舟很清楚,他心里应当是起了些疑心的。
这也不奇怪,毕竟皇帝这整个大楚名正言顺的主人,倒是真的对这些年他做的事情,都毫无察觉的话,那也没法在龙椅上,安安稳稳的呆这么多年了。
顾维舟心里冒出诸多想法,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绝不能跟皇帝说,他也早就有了被皇帝质问时,可以提出的说词。
顾维舟苦笑一声,把头埋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嘶哑:“的确,微臣的确不怕招惹是非,请她过来救治的的确并非什么小病,而是微臣的梦游之症。
微臣一直没有告诉陛下,自从那年失去所有的亲人之后,微臣就落下了毛病,每每睡到半夜,都会起身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那般游荡一番,就像被困在了这个失去至亲的梦中永远出不来。”
“微臣这些年也让人开了不少宁心安神的药,一开始还能克制的住,近些年来却越发焦躁了,微臣是真的担心再这样下去微巨桂精神错乱,甚至英年早逝,我想我的父亲和叔伯他们,一定还不想这么早就看到我!”
话音落下,顾维舟的眼泪就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皇帝听着他此番言语,心中本就被震得不轻,再看到他的眼泪,心中更是酸涩。
顾维舟的父亲跟他是差不多的岁数,他们既是好友也是君臣,顾维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皇帝想到这些,哪里还忍心相逼?
闭了闭眼,就亲自把顾维舟给扶了起来,声音也微微有些动容:“你这孩子,既然遭了这样的罪,当初,怎么就不说呢,朕让太医院的人去给你看看,说不定你也能找些好了,也不用遭这么多年的罪。”
顾维舟闻言心里不以为然,想着要是真告诉了皇帝,派太医过去,恐怕以当时那背后之人,恨不得把他除之而后快的心思,还不定会怎么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