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时,鹿卿被手机震动吵醒。怀里的小家伙不满地嘟囔一声,往他颈窝里钻了钻。
【鹿漆:小卿,今天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聊聊,我也准备去看你父亲】
鹿卿盯着屏幕皱眉。这位小叔最近联系得未免太勤,再说了,鹿漆去看那个便宜爹,关他什么事。
他正要回复,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抢过手机。
“不许去。”祁北屿不知何时醒了,顶着一头乱发,凶巴巴地把手机扔到地毯上,“陪我。”
鹿卿失笑,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好,陪你。”
祁北屿眼睛一亮,突然扑上来亲了他一口:“去赛车!我新改装的!”说着就要跳下床,却被鹿卿一把捞回来。
“穿衣服。”鹿卿把衬衫扔给他,目光扫过对方满身的红痕,耳根一热。昨晚确实……有点过火。
洗漱时,祁北屿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连刷牙都要贴着他后背。
鹿卿从镜子里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他比祁北屿高了半个头,小疯子踮着脚才能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长不高了……”祁北屿突然郁闷地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你都比我高……”
鹿卿忍笑,转身揉了揉他脑袋:“这样刚好。”方便揉头,方便亲,更方便……咳咳。
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候。见两人出来,立刻恭敬地打开车门。祁北屿却拽着鹿卿往后座钻:“抱!”
鹿卿无奈,只好把人抱上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自家老板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鹿卿身上,惊得差点踩错油门。
“看路。”祁北屿冷冷地扫了一眼后视镜,瞬间从撒娇精切换成活阎王模式。司机一哆嗦,赶紧目视前方。
车子启动后,祁北屿又变回粘人精,非要坐在鹿卿腿上:“亲一下嘛……”声音甜得能滴蜜。
鹿卿瞥见司机通红的耳朵,无奈地低头碰了碰他嘴唇:“安分点。”
祁北屿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头,金属小球在鹿卿唇上蹭过,激起一阵酥麻。鹿卿赶紧按住他,用眼神示意前面快窒息的司机。
小疯子撇撇嘴,转而玩起鹿卿的手指。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发梢,镀上一层金边。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热恋中的年轻人。
鹿卿突然希望这条路永远开不到头,但是怎么可能有开不到尽头的路呢?除非鬼打墙。
安陵城最大的赛车场,天狼赛车基地,人声鼎沸。
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观众席上挤满了赛车爱好者,尖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当祁北屿踏入赛场的那一刻,整个场子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材修长、面容精致的男人身上——黑色皮衣,深蓝丝绒衬衫,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活阎王来了。
祁北屿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人群,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唇间,刚要点燃——
一只手伸过来,干脆利落地抽走了他的烟,换上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少抽点。”鹿卿的声音淡淡的,把糖塞进他嘴里,“吃这个。”
祁北屿无奈,他含着棒棒糖,呆滞了两秒,随即不情不愿地舔了舔,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蔓延。
周围的人群脑子里满是问号和一句句卧槽。
卧槽???
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人敢从祁北屿嘴里抢烟???
还他妈给他塞了根棒棒糖???
关键是——祁北屿居然没杀人???
观众席上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窃窃私语声瞬间炸开。
“那是鹿卿吧?祁少爷的……”
“嘘!不要命了?”
“可祁少居然没发火??”
“没发火也轮不到你叽叽歪歪,闭嘴”
赛车场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准确来说是有点混乱,声音嘈杂,让人晕眩。
鹿卿眯着眼,看祁北屿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含着棒棒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屯粮的小仓鼠,脸上满是不情不愿。
“看什么看?”祁北屿察觉到他的目光,凶巴巴地瞪过来,声音却因为含着糖而软乎乎的,“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此刻的祁北屿感觉自己特别没面子,哪有这样的,好久没碰烟了,现在碰一根还被抢了。
关键是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脸往哪放,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不就是棒棒糖吗?既然是玩具给自己买的,那就吃呗。
鹿卿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被祁北屿一巴掌拍开。
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漏风的风箱——谁见过活阎王被人摸头还不发飙的?
毕竟很多人还不知道祁北屿有多宠爱自己的玩具,大家都以为祁北屿只是把鹿卿当玩物罢了。
还没等祁北屿骂人,一声夹冒烟的声音传来……
“祁总。”穿超短裙的接待小姐扭着腰走近,胸牌上写着“莉莉”,“下场比赛马上开始,您要……”
她话没说完,祁北屿已经拽起鹿卿往赛道走。莉莉的笑容僵在脸上,精心准备的说辞全噎在喉咙里。
“不合规矩吧?”有人小声嘀咕。
祁北屿回头扫了一眼,全场瞬间安静如鸡。
和他谈规矩?
他满意地哼了声,把鹿卿塞进副驾驶:“陪我跑一圈。”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鹿卿看着眼前这辆改装得亲妈都认不出的跑车,太阳穴突突直跳。
车门上还喷着“屿卿号”三个字,丑得触目惊心。
“你什么时候……”
“闭嘴。”祁北屿砰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语气奶凶奶凶,“敢吐车上就杀了你。”
引擎轰鸣的瞬间,鹿卿死死抓住扶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祁北屿今天非要穿运动裤——这疯子压根没打算好好开车!